回京

这次很顺利，不管是制作还是运输，罗冠杰终于在年前把所有的货都发完了，任伍不亏是跟自己穿一条裤子的，结了货款，还多打了点儿钱，说是来年的定金，罗冠杰心里清楚，这是任伍怕他资金周转不开，提前支付的货款，他没有说太多感谢的话，他明白，患难见真情，他没白交这个朋友。
  罗冠杰难得迎来了，清闲时光，所谓清闲也只是比之前手忙脚乱的日子好过那么一点儿，该供货供货，该喂猪喂猪。
  随着日历本越烦越薄，罗冠杰知道自己再也逃避不了，国庆不回家，春节他不得不踏上回京的旅途。
  回想起来，他甚至难以理解自己当初为什么对北京那么难以割舍，而现在却避之不及。
  索兰图也看的出随着年关将近，罗冠杰的笑模样越来越少：
  “有心事？”
  “嗯，快过年了，要回北京了，我不想回去。”
  “我知道，我也要回去，我陪你一起。”
  “就因为有你陪着，我才有勇气回去，否则我就自己在这个养猪场，跟天蓬还有白大爷，许大爷一起过年算了。”
  罗冠杰的养殖场临近年底已经出栏不少猪，现在工作相对轻松，只留下两个无依无靠的两个大爷看家，他虽然不放心，但是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。
  “嗯，我和孟厂长说了，没事让村里的人有空过来值个班，放心吧，出不了什么问题。”
  听见索兰图这么说，罗冠杰也稍微放了心，他最大的不情愿还是自己要回家，要面对那个冷冰冰的房子。
  “我回去先看看我爸，我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，上次我打电话，时而清醒，时而糊涂的，老了，现在家里都是罗冠旭和叶翠眉的天下，大年三十吃了年夜饭，初一免不了来一些亲戚朋友拜年，等我把他们打发走了，我就找你好不好？”
  每年过年是罗冠杰最煎熬的时刻，那些亲戚朋友不是叶翠眉家里的，就是罗家得什么远亲，冲着他家的地位钱财，一个个笑脸相迎，现在罗老爷子倒了，他在这个家更没有立足之地，但是，如果他这次不回去看看他爸，他心里怎么也过意不去。
  “好，我家里只有我和我姐姐过年，你要是不愿意在家里，你来我家过年吧。”
  索兰图家里更加冷清，别人过年热热闹闹，他家人丁不旺，平时索兰澜就到处飞来飞去，过年这几天她几乎足不出户，就想清闲的在家里躺几天。
  “大过年的，我去你家成何体统？你怎么跟你姐介绍我？”
  “实话实说。”索兰图根本没想掩饰，直接说道。
  “啊？你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，你姐的买卖不小吧，你这么介绍我，你姐那个脾气不得拿刀砍我？”罗冠杰一挑眉，他断断续续从索兰图嘴里听了一些关于他的身世，还有她姐的性格，索兰澜没见到人，罗冠杰心里已经给她打上了穆桂英的标签。
  “不会，我姐对我很好，什么都会答应我。”
  索兰图一说话就会不自觉地靠近罗冠杰，直到把人圈在自己的范围之内，他才算完。
  “你可别这么刺激你姐，你还是循序渐进的和她说吧，我真怕她急眼跟我玩命。”罗冠杰说着就感觉自己脊背发凉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甚至没见过索兰澜，但是一提到这个名字他就有点害怕。
  “我姐，她可能已经知道了。”
  “啊？知道什么了？咱俩正经在一起可没多久吧，你姐不是一直在外面忙么？她这么忙还要操心你的个人问题啊？”
  罗冠杰有点儿惊讶，他听见过索兰图和她姐之间的对话或者视频，每次他都想出去避嫌，索兰图都示意他不用，但是他都很识趣，不出声也不动作。
  索兰澜说话永远简明扼要，适当关心，之后，罗冠杰都没来得及偷瞄一眼，视频那边就已经挂断了，所以，他是打心眼儿里打怵这么雷厉风行的女人。
  “上次回家，她问过我，是不是喜欢男人，我没有否认，她应该已经猜到了吧。”
  “她没骂你，没揪着你的脖领子把你薅回去？”罗冠杰更惊讶了，就算自己在罗家身份那么尴尬，他都要思忖再三怎么回家公布这件事，没想到作为老索家的独苗，这么被人掐了尖儿，他姐竟然没什么反应？怎么可能？
  “没有，她可能觉得我不是认真的，再或者觉得我们走不长，并没有问很多，只让我慎重。”
  罗冠杰知道这件事对于任何家庭都是非同小可，他自己就面对不小的压力，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索兰图，或者说，他不知道怎么去排解自己心中的苦闷，这种无法开口的压抑，最近压得他有点透不过气，他把脸埋在索拉图的颈窝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：
  “别想那么多，反正我认定了你，你跑也跑不了，你敢跑，我就去你家砸你家玻璃。”
  索兰图最怕的不是自己要面对的，他是在担心罗冠杰，即使那天罗冠杰那么宽慰自己，但他不傻，他知道这件事对于罗冠杰这种敏感的身份来说意味着什么。
  “嗯，砸，只要你能进我家院子，随便你怎么砸。”
  外面已经是隆冬，屋里烧得暖烘烘，两个孤独的人，依偎在一起，影子映在墙上，好似浑然一体，即使再多风雪，只要身边有你，他们坚信也一定会等来春天。
  尽管罗冠杰每天恨不得读秒过日，但是一拖再拖，他已经拖到了大年二十九，他无精打采的收拾起行李，所谓的行李几乎没什么可带的，毕竟在北京，他什么都有，都比这里好一百倍，可是他还是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，穿惯了这些廉价的地摊货，他好像已经接受不了自己之前那些镶金边的奢侈品。
  临走前，罗冠杰磨磨蹭蹭的赖在索兰图身边，索兰图也舍不得他，虽然俩人都是回北京，在同一个城市，但是确定关系以来，俩人一直都是朝夕相处，如胶似漆犹如新婚燕尔一般，冷不丁分开，罗冠杰感觉自己弄不好会失眠：
  “喂，我回去，睡不着怎么办？”
  “你会睡不着吗？每次咱俩比赛睡觉，我都没开始，已经睡着了。”索兰图跟罗冠杰在一起之后，自己的睡眠质量明显提高，但是他再怎么提高也就是个凡人的水平，罗冠杰则不然，仿佛睡罗汉下凡，只要大脑发出睡觉的指令，他身体就好像扣掉电池的手机，瞬间自动关机。
  “会，没有你，我肯定睡不着。”罗冠杰口气很像撒娇，但是他说的确实千真万确的实话，他早就习惯了背后有一堵滚热的胸膛，还索兰图萦绕在身边的独有的味道，这味道好像催眠剂，只要闻见就会莫名的踏实安心，一想到回家这一切都没有了，罗冠杰觉得自己肯定睡不着了。
  “那你说怎么办，我半夜翻窗户去你家？”
  “那还是算了吧，我家最矮的别墅也三四层呢，要不，这样吧，你给我件你常穿的衣服，等回家我就穿着你的衣服睡觉，这样就相当于你抱着我，等过了初一，我就回自己家，你有机会你就来找我吧。”
  索兰图何尝不知道自己回去也会失眠，但是不能靠衣服缓解思念，他需要的是这个人，这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，他宠溺的看着罗冠杰和自己撒娇：
  “杰哥，怎么办呢，舍不得让你回家，真想把你揣兜里，随时随地都能看见你。”
  罗冠杰心中的离愁被打散了不少，推了索兰图一把：
  “哪个兜儿啊，这里，还是这里？”
  罗冠杰嘴上说着，手指已经游走到皮带以下，轻浮的捏了一把。
  “你想在哪儿，就把你放哪儿。”
  索兰图被罗冠杰捏的呼吸急促，他就受不了罗冠杰的勾引，明明俩人已经不知节制的搞得昏天黑地，但是偃旗息鼓过后，又能重燃战火，索兰图后悔自己遇见罗冠杰太晚，要是知道人间有这等好滋味，自己何苦苦守寒窑这么多载。
  罗冠杰也后悔，他后悔自己太过宠溺索兰图，他天生爱玩的性格，一开始还想着打趣这个懵懂无知小c男，但是一场又一场的酣战下来，自己却输的溃不成军。
  他感慨自己这么多年的经验白白拱手相送，更扼腕叹息自己的老腰不复，但是每一次看见索兰图在自己身上喘息，滴汗，他就又把这些忘到九霄云外，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。
  人生得意须尽欢，罗冠杰会的诗词不多，以前他就总把这句话挂在嘴边，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纸醉金迷的日子。
  现在他对这句话有了新的认识，那就是每次都成末日来做，趁着年轻，他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索兰图。
  大年二十九一早，
  “走吧，去车站。”索兰图锁好门。
  罗冠杰和索兰图都没什么行李，这次是孟庆源开车送俩人上车，大年二十九年根儿底，路上行人不算少，尤其小地方，热闹极了。
  “好了，老孟，就放在这儿吧，前面人多开车过去还不如走过去，把我们放下来来吧。”罗冠杰说道。
  “那好吧，你们注意安全，一路顺风啊。”
  孟庆源帮忙把行李提下车就开车返了回去。
  索兰图一手提着俩人的行李，一手拉着罗冠杰，俩人慢慢的往车站走去。
  俩人还没取票，路过出站口，今天还有不少旅客出站，俩人穿过人流，来到取票大厅，索兰图一摸兜，糟了，身份证，钱包，手机都不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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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元宵节啦，正月十五，你们吃元宵，我没什么好送的，新鲜出锅的六千字奉上！
  等我搞个长图，咱们老地方见！
  不管我写的如何，聊表心意，爱你们～
  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