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程

“杰哥，谢谢……”
  索兰图很早慧，从他懂事儿开始，他就不知道自己有资格撒娇或者懦弱。即使遇见罗冠杰，他还是习惯性的想要保护别人，他甚至后悔自己当初没有进入公司，这样自己会成长更快。
  但是如果没有去东山，他也不会遇见罗冠杰。
  索兰图把侧脸轻轻靠在罗冠杰头顶，他紧紧握住罗冠杰的手，掌心传来无穷的感动与温暖，让他前所未有的安心。
  “兰图，今天你听我说，其实，我知道从小只有姐姐关心你，还没比你大几岁，你一直装的很坚强，很强大，一直以来你都把保护身边人当作自己的责任，但是现在你有了我，你不必再像从前一样，我可以让你依靠，也可以给你温暖，你不要觉得没有你，我生活都不能自理，你虽然教会我很多，但是，生活上，我终究比你大，经历的比你多。”
  罗冠杰终于把人安抚下来。
  索兰图为了找他中午就没吃饭，罗冠杰为了扭转除夕失败饺子的形象，今天亲自下厨，给索兰图做了顿简单的饭。
  “来尝尝吧。”
  罗冠杰其实还是不怎么会做饭，但是他学东西很快。自从上次在胖婶儿家做过一次，后来他一直想做，就是没机会。
  “好吃么？”罗冠杰很期待。
  “好吃。”
  索兰图这辈子学别的都是得心应手，上天唯独制作他的时候可能拿走了他所有的厨艺技能，什么少许，适量，对他来说就很难把握，罗冠杰恰巧相反，他一次比一次进步的快。
  罗冠杰看着喜欢的人大口大口吃着自己做的饭，心里温暖而满足。
  “别管了，明天就阿姨来收拾。”
  折腾到现在，罗冠杰一看时间，都快十一点了。
  “杰哥，你今天要回家吗？”
  “不回了，我爸这时候肯定已经睡了，我回去也没什么意思，你今天要回去吗？”罗冠杰一边说一边摩挲着索兰图的大腿，暗示的很明显。
  索兰图知道罗冠杰的意思，他今天出来就没想回去：
  “不回，我和我姐说我找我朋友玩去了。“
  “你姐舍得把你这样的小白兔放出来？”罗冠杰摸着摸着就使坏的捏了一把。
  索兰澜虽然甚少限制索兰图自由，但像这种涉世不深的好学生，一旦走了歪路，更难自拔，按照索兰澜谨慎的性格，她不一定会放心。
  “临走前，她嘱咐我了。”
  “说什么了？”
  “没说什么，好像要说什么，又欲言又止，最后就让我和朋友玩儿的时候注意安全。”
  “哈哈哈，你是小朋友上幼儿园么，你姐，不对，咱姐真行，想得开，不是一般人，说的我都有点儿好奇了，咱姐是不是跟你一样俊？”
  说完之后，罗冠杰哈哈大笑，差点儿从沙发上滚到地上。索兰图开始还不明白什么意思，一五一十的回答，直到罗冠杰笑成这样，他才明白索兰澜话里有话。
  索兰图看得出罗冠杰又在嘲笑自己，他把掐住罗冠杰的腰：
  “有那么好笑么，一会儿你别哭。”
  “别，别，饶命，我跟你说正经的呢，咱姐喜欢什么，我以后得投其所好。”
  罗冠杰知道索兰图威胁他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，他真的有点儿好奇索兰澜，毕竟这是索兰图唯一的亲人，他看得出索兰图虽然嘴上从来不说，但罗冠杰心里明白，索兰澜是他在世上他唯一的亲人了，将来他和索兰图要在一起一辈子，就必须要得到索兰澜的认可。
  “我姐姐，很漂亮，但是总是不苟言笑，我问她为什么，她说自己年纪太小，震不住人，后来她阅历年龄都上来了，她也不太爱笑了。她喜欢的不多，可能为了这个家，她也放弃了很多，现在也没有成家，我喜欢玩车，她喜欢玩射击或者剑道，平时喜欢看各种武器杂志。”
  罗冠杰一直都是怜香惜玉，有索兰图这样姿色的弟弟，索兰澜必定是绝世大美人，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女人竟然比男人都野。
  “啊？我以为你已经够刺激了，你们姐弟俩都是在游走在犯罪的边缘啊，女孩子家家的，怎么舞刀弄枪的，太野蛮，怪不得没结婚，别人顶多是家暴，栽她手里就是丧偶。”
  罗冠杰说完一身鸡皮疙瘩，各路美人他都尝过，唯独这么野的他从来没见过，不过，就算见过，他也不敢怎么的，毕竟他还想多活一会儿。
  “我家虽然有钱，但是我们先天缺失了很多，我长大后，自己在国内，她出国留学，一个人在外，不得不学会各种防身的本领。”
  “哎，是，中国人在老外眼里，能出国都是有钱人，尤其一个女孩子，肯定吃苦了。”
  罗冠杰也在国外混过一阵子，他是个男的，虽然没有感受到那么强烈的排挤，但是在国外，安全确实是个大问题。
  “所以，后来我不想出国，我姐也没逼我，她说想去随时可以，也不指望镀个金回来怎样，让我开心就好。”
  “你姐对你真的挺不错的，她一个小女孩不容易吧。”
  说到这儿，罗冠杰想到了自己的哥哥，罗冠旭似乎更注重表面功夫，他只在乎罗冠杰有没有给自己、给罗家丢脸，至于罗冠杰是死是活，他才不关心，死了更好，没人跟他争家产。
  “是，又要上学，又要快速成长，接手公司后，别人不服她，她也是披荆斩棘才走到了今天，是我太自私了，没有帮她分担什么。”
  “没事，以后，有我呢，我们一起，让咱姐趁着年轻享受生活，享受爱情。”
  俩人经历了一整天的风波，终于回到甜蜜如初。
  一夜荒诞。
  “杰哥，你是不是该回家看看了？”
  罗冠杰脑袋还埋在枕头里，索兰图已经醒了，但是没舍得起来，明明才分开两天，但是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拥抱过罗冠杰，看着罗冠杰在自己怀里熟睡，他都舍不得眨眼。
  “你醒的真早。”
  罗冠杰昨晚喊得太过忘情，以至于早上起来嗓子有点儿哑。索兰图急忙把床头的水杯拿过来。
  “喝水吗？”
  “不喝。”
  罗冠杰真服了索兰图，这到底是不是个人了，明明昨晚自己没怎么出力，也就懈怠了几天。今天一睁眼，嗓子冒烟，眼皮挂了千斤坠，浑身上下感觉都拆散，重新复位过了。
  “那你在睡会儿。”索兰图急忙把罗冠杰扔在外面的胳膊收回被子里，又仔仔细细把被子塞好。
  “不了，今天回家看看我爸，不出意外，明天就该动身了。”
  说到这个话题，罗冠杰也彻底醒了，他昨晚半梦半醒就决定明天回家看一眼，就该滚回东山了。
  “这么着急？”索兰图有点儿意外。
  “啊，你在家多陪陪你姐吧，你俩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，我这次把宋希声得罪了，任伍跟我提的事儿，我也得赶紧提上日程了，他说的没错，不能一条腿走路，搞电商这事儿也许是个路子。但是现在我什么都不会，什么没有，真的要带货，我还没货，我想赶紧回去看看，把来年的计划都做了。去年修了厂房，发了工钱，账上还有余粮。今年我一定要比去年干的好，我不仅得养你，还有几十口子跟我吃饭。如果我能把企业做大了，就有了更多的就业机会，像胖婶儿那样有困难的家庭，也许就有了新的机会。”
  这是盘踞罗冠杰心中已久的想法。
  他看见工人拿到奖金，那种发自内心喜悦的笑脸，这比他自己赚钱都高兴。他的努力终于被大家认可，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性。
  “杰哥，你不必把自己逼得这么紧，太累了。”
  索兰图有点心疼，好几次罗冠杰睡得不踏实，说梦话都是厂里的事，他半夜默默叹气，只好更加努力为罗冠杰分忧解难。
  “人活着不就是这样，再说，我以前歇够了，那么醉生梦死其实没啥意思，现在虽然累，但是每天我都挺高兴的，我希望赶紧把自己落下的都补回来，也希望能帮白石沟更多人过上好日子。”
  “杰哥，你这样努力，我的饭碗都要被抢了。”
  罗冠杰头发长得很快，最近头发又长了，昨晚睡得太过奔放，头发翘在脑袋上，罗冠杰支起上身蹭了蹭索兰图的下巴。
  “是啊，抢媳妇儿饭碗，让媳妇儿没饭吃喽。”
  “我不吃饭，吃你就够了。”
  这一大早的，罗冠杰这么慵懒，带着鼻音的磨蹭，听的索兰图又开始蠢蠢欲动，一双手开始不老实的浑身游走。
  “啧，有没有正形了，我发现你现在一点儿好的不学，学坏真快，满脑子都是什么。”
  “你。”
  “滚蛋，你能不能让我歇会儿，你这么吃，迟早让你榨干了。”
  罗冠杰现在腰还酸，腿也软，他真不知道，这个人的性能好像国产手机充电五分，通话两小时。
  “那杰哥吃我也行。”
  罗冠杰还来不及骂人，所有的话就都被堵了回去。
  又一场酣战下来，一人如沐春风，精神抖擞，另一个好像霜打的茄子，萎靡不振。
  罗冠杰已经没有力气叫嚣，只剩下心里默默的哀嚎，谁再早上撩闲谁是狗。
  “杰哥，我姐跟我说，她明天也要走了，这样，你的票我一起来买吧。”
  临出门前，索兰图看了眼手机。
  “正好，我还想说自己回去，孤枕难眠呢。”
  穿上衣服，罗冠杰嘴又硬起来。
  “真的吗？杰哥，以后是不是……？”
  “不是，不行，你休想，快走。”罗冠杰吓得一把带上了门，拉着人就去电梯。
  今天罗冠杰开车，索兰图坐在副驾驶一脸餍足。
  “昨天忘了问，你车呢？”
  “我为了找你特意没开车。”
  罗冠杰“哦”了一声，俩人缓缓开向索兰图家。
  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
  杰哥终于成长了，有了责任感。
  日夜操劳，辛苦得很